第51節(jié) 商家林(1/3)

????打架的原因說起來還是知青的錯居多——從城里到了農(nóng)村，水土不服之外，生活也很艱苦，這些年輕人在城市中所能享受到的一切物質(zhì)（雖然也是極少）在這里完全享受不到，旁的不提，只是一日三餐，塞到嘴巴里的食物，就讓人大感難過！

????灤（縣）主要以農(nóng)業(yè)為主，其中主要的作物有水稻、玉米、高粱、小麥、甘薯等，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花生——灤（縣）是省內(nèi)第一大花生產(chǎn)地，被譽為東路花生。耕種面積高達二十七萬畝之多！每到收割的季節(jié)，縣內(nèi)各個自然村鎮(zhèn)中，到處都是炒花生的香味，知青盡饜所欲之外，就開始糟蹋，炒熟了吃不掉的就隨手當垃圾扔掉，給當?shù)厝伺u幾句，不但不聽，反而以各種方言破口大罵。

????當?shù)厝丝催@些年輕人從祖國各處來到這里，失卻父母，心中總還存著幾分憐憫，不與他們一般見識，但發(fā)展到后來，情況有了些許變化：知青開始偷東西，這些人幾乎逮什么偷什么，最后發(fā)展到公社養(yǎng)的為數(shù)極少的禽類，如雞、鴨、鵝等，都給這些人偷偷弄回家中，宰了來吃。

????這下可捅了馬蜂窩，這下禽類都是公社的財產(chǎn)，交到飼養(yǎng)員的手中，后者是要擔起責(zé)任來的，今天少一只，明天少三只，讓飼養(yǎng)員如何交代？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來了黃鼠狼，認真扎緊籬笆也全沒作用——后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，都是這些知青偷了！

????縣內(nèi)有一個叫商家林的自然村，也是禽類丟失的重災(zāi)區(qū)，這個村子中有2平方公里大小，一萬左右人，其中四五成都是姓商的！當?shù)赜幸粋€知青點，也就是這一次盧利他們要去到的地方，原本有叁佰六十余名來自祖國各地的知青，從今年七月份的時候，和當?shù)剞r(nóng)民狠狠地干了一場（詳見后文）！

????知青因為特殊的身份和經(jīng)歷，非常團結(jié)，但終究比不過當?shù)厍О偬柲贻p力壯的大小伙子，絕大多數(shù)都因為打架受了輕重不同的傷，連下床都下不了了。

????盧利聽仇主任做著介紹，嘴巴里絲絲抽著涼氣，“那……那……”

????“你了是知不道啊，商家林的人最抱團，誰要是欺負到頭上了，就全村一起出動，一人一根鎬把兒，打死算完！”仇富農(nóng)叼著煙，徐徐輕霧在車廂內(nèi)蔓延，“就在夜個，有個北（京）來的知青，腦袋打破了，兩條腿也打折了，送到鎮(zhèn)里的衛(wèi)生所，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怎么樣呢。”

????盧利甚至都不知道鎬把是什么玩意，愣愣的聽著，“那……就……不管？”

????“法不責(zé)眾唄，而且，商家林有個老紅軍，三代雇農(nóng)，根紅苗正啊?！?br>
????雇農(nóng)是比貧農(nóng)還要窮困的，在出身來說，是最高檔次，但因為這樣的人極少極少，所以很少提及，多是以貧農(nóng)為標桿，“每次打完人，老頭往縣里一坐——參加過長征的老干部啊，誰敢惹？”

????盧利為之一驚！這下有些明白了，“哦，過了前面的緩坡，就到了?！?br>
????兩個人說著話，后面的玻璃給人拍得啪啪作響，仇富農(nóng)知道有事，讓司機靠邊停車，“腫么了？是要拉尿嗎？”

????一個女生紅著臉點點頭，盧利認出來了，她叫趙擁毛，和駱耀華同是紅星中學(xué)的，打開汽車的后擋板，扶著她下了車，女孩兒一溜小跑，沖進道邊的樹林深處，其他的男生各自取出煙，分發(fā)一周，“小小，你和仇主任在車里說嘛了？看你們聊得挺熱鬧？”這是個盧利叫不上名字的男孩兒，大約聽胥云劍叫他的小名，也跟著叫了起來。

????“小小嘛？小小也是你叫的？”胥云劍立刻問他。

????“我……我不是看你叫他……”